忏悔

想要把我和周忆竹分开,我更加用力地抱紧周忆竹,咬着牙:“你当年和我说过,你以后绝对不会成为你爸那样的人,现在呢?!你现在做的事情,和他做的事情不是一模一样吗?”

    周书怔住了。

    就好像突然想起了那个夏日的夜晚,他被父亲摁着跪下,被他父亲一遍一遍踹着肚子。

    而一切的起因只是周书洗碗的时候,他用的水稍微多了一点,周书父亲骂他,“像猪一样,什么都不会”,而周书只是回了一句,“你有多聪明。”

    随后,铺天盖地的耳光,“白眼狼”、“翅膀硬了”、周书摔碎了碗,被他父亲扯着,要他跪下认错,而周书不肯。

    当我听到他家里传来的异样,敲门询问发生了什么时,是周书母亲开的门,周书跪在客厅,我的目光越过周书母亲与周书的目光相撞。

    他在希望我去救他。

    可我觉得这是他们家的家事,不该插手。

    那时的我转身离去了。或许如今的恶果就是在那一刻埋下的种子,如果那时的我有勇气,哪怕只是说想要和周书出去,哪怕只是撒个谎,说有什么事要和周书商量,或许我就能把周书从泥潭里拉起。

    可是我没有。

    这些年来,周书从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他扇周忆竹耳光时,和他父亲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我搂着周忆竹,再也撑不住,将头靠在他瘦小的肩膀上呜咽着。

    如果我当年有勇气像这样,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我是有罪的,如今的一切,都是在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