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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从今后要陪他一世,说来与胡闹无异。很久以前,还在纯阳时,能从李忘生那挣得同下山去一晚,几乎要怀疑是老子显圣。他常说李忘生是山的轴心,山的轴心,小小的永动的石球。 下山一趟,脸色苦得像把整座山都背身上,两人夜宿一房,他叫他师弟,满心欢喜地计划着次日如何赏宴游江,李忘生会清醒且残忍地告诉他,他只答应了下山一日,马上就要回去的,明日一早赶路。他从此害怕叫他,不为别的,师弟不开心,再强求也没意思。 李忘生像倒着活的,到老了反而说来就来,说陪就陪,决口不提“回去”二字,他终于把自己从山上脱下来,一身轻松地站到谢云流面前,人还是这个人,模样一点没变,仿佛牵起他就能奔进多年前那个惴惴不安的夜里,听他回一句“随时奉陪”。一颗心悬而未定几十余年,至此堪堪安稳,其实早该如此,只要是他,怎么都不算迟。 既议定,不可能再请他去客房做客人,他答应久住,此刻就也算半个主人,谢云流说今晚要先和他凑合一张床睡,明日再请人来丈量丈量,看看殿里哪处再放一张,暂住此处。筹个吉日,即在附近开建一个寝殿他用。 “怎么样?”他问。自以为很周全的打算。李忘生轻皱眉,谢云流当他对这安排不满意,故作强硬道:“你就是不能再去睡客房,不肯和我凑合就打地铺,你睡床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