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情囊(下)
醐灌顶状,顶礼膜拜师弟了。只是,他承认了,也想通了,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忘生自然一心跟随师父修道,可自己已然心生杂念,他还没忘了师父得警告,也还记着自己是师兄。他急欲寻一样东西跟师弟抗衡,当他又不着边际地想起李忘生时,可以默念,又想他做什么,速速练剑。 剑,不愧是他最熟悉拿手的物件,面对未知的爱欲,偶发的心头闷痛,被他当成了拙劣的自救。他能够分清自己执着的不是剑,而是人,这个人就在他身后,丢了他的剑,被他打了一顿,晚上发伤,细细地断续地咳着,他能感觉到他缩成一团,被子分过去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盖好。 谁都好,偏偏是李忘生,这么小年纪,怎么也敢捏着软肋威胁他,就为了这一丸药,这药比他重要!手上白天被李忘生掐出的小伤口淅淅沥沥地痛起来了,这小子指甲缝里说不定还卡着他的rou。但是,踢了他一脚,气血上涌时没有控制好力道,眼看着他嘴角一条血蜿蜒下去,紧抿住嘴不说话。眼底包着两汪泪。那画面不断闪回,心揪紧了疼,后悔是太迟了,就思补救。 跟师父游历传道时,曾经见过未许配人家就发情的地坤,都是家人迷信,请师父过去驱邪,其实根本没有邪祟,是被情热逼疯的年轻男女,在床上翻腾滚动,嘴里叫嚷着“我要”,师父清退闲人,上前把他们乱舞的手臂一折,笑问:“你还只管在那里要什么?”语毕,喝一口符水,往他们脸上一喷,那些沸腾如兽的男女便湿漉着头面安静下来,云流帮忙端碗,厌恶地退一步,说不清是为病人癫狂的姿态还是为师父喷出的符水。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折腾,如同干涸的河坑里翻着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