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情囊(下)
“你找忘生?”住持收了手狐疑道,“他不在,正想问你又把他拐哪儿去了。” 谢云流一怔,不笑也不躲,径直往大殿走,掀开帘子一看,除了神像香烛,半个人影也无。 “李忘生——”他还不死心,又喊一遍,一只小鼠从角落窜出来,撞倒烛台,一溜烟儿逃遁无踪。 老道从后追来:“臭小子,你要造反啊?” 谢云流神色紧张,回身匆匆拜别:“对不住,我寻我师弟有急事,柿子先欠下了,待我师父回来,叫他拿酒来抵。” 老道力大无穷,一把揪住:“你多久没见着他了?” “约莫有半日。” “半日你急什么?少做这副痴缠模样。” 什么叫痴缠?谢云流一时语塞,腹诽道,我是他师兄,我就该看顾他的安危,他是我师弟,他就该主动汇报行踪,别说半日,哪怕一刻不知去向都不行。面上却不敢无礼,只得结结巴巴解释:“您误会,我是有事找他才……” 住持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不耐打断道:“罢了,不必多言,去。” 谢云流如蒙大赦,再抄近路赶回山顶,细想从昨晚开始,不,是大吵后,李忘生就不对劲,话少得可怜,昨天临下山回头看那一眼,他正从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爬起,黑灰的身影静默不语,在废墟里趔趄。若不是见过他的眼泪,几乎要以为他根本不曾受过伤,也不曾和他争执,只是不慎跌了一跤。再见就是深夜,他巴巴地凑上布帕,被自己斥退,一早就披衣离开。谢云流恼怒,剑没了便没了,没缘法,认了,再请师父铸一把,又赌气说他作甚?天不亮就跑了,大半日过去,又不在道观,有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