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蜘蛛丝
刚从羊水中挣脱,睁开茫茫的眼,对外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惶恐。手起剑落,他们只教他杀人,从未教他何为保护,于是一招一式成了本能反应,皆是杀招。 模糊的视线中凝出一个清晰的点,他紧紧盯着,见白起垂头倒在地上,心想,笨蛋,怎么又睡在这种地方。在山上的时候,白起起初不好分辨时辰,于是常常在白日里打盹,凌肖在院子里编竹篮,白起就坐在一旁,脑袋一点一点,神色倦倦,往往要凌肖不轻不重地说他几句,然后带他进屋歇息。凌肖又想,他这样笨,若是离开我,又该怎么生活?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自他心底升出,他想,白起是离不开我的,白起舍不得我,白起爱我。 白起爱他,做不得假,这不是谎言,他恼怒白起的欺骗,也并非因为白起不爱他,而是他觉得白起不够爱他。白起应当更爱他一些。他要白起爱他,不愿白起像济世救人般爱他,也不愿白起像手足情深般爱他,应当就像,就像他爱白起一样。 下雨了么,为何他觉得湿漉漉的?凌肖抬起头看,奇怪,今天的晚霞真是奇怪,竟然是如血般的赤色,雨水的颜色也异常混浊。他想,别让白起淋了雨,这可不是因为我关心他,只不过,他若生了病,又要折腾我照顾人。他收了剑,咦,刚刚这剑为何而出?罢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白起又睡着了,快把他抱进屋里,这雨越来越大了。 一步,两步,有什么东西拦住了他,细且密,似是层层叠叠的银线。再朝着白起走近一步,他的左腿忽得一颤,似是控制不住身体,竟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凌肖以手撑地,木讷地看向颤抖的左腿,见一条细线割开了他的小腿,皮开rou绽,血如泉涌,这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