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

人匆忙起身,却又不敢当真一下退远了,于是只小步踱着,竖着耳朵仔细听雍昭动静,待上一会,眼见当真无事,才放宽心,快步走远了去。

    这般过分小心警惕提防她变卦的行径说不上叫人动气,却一下下堵得人心口发闷。雍昭闭了闭眼,吐出口浊气,竭力定下心神,又抬手挥退了其他人。

    于是才终于得空认真去看纪舒钦眼下的状况。

    粗制衣料本就不御寒,用料也单薄,被水浸湿,就紧贴在纪舒钦身上,隐约透出他身上流畅肌理。

    正是十八九岁的青年俊朗,大好年华,纵使雍昭有意磋磨,那些手段到底也还未将他击垮。眼下人看着是清减了些,却还不到消瘦的地步,更没有那些阴沉的死气。

    比起前世最后印在雍昭记忆中的模样,要好上太多。

    雍昭抬手拨了拨他额前碎发,怔怔看着他眉宇之间未褪的少年英气,心头微触,垂眸颤了颤,喉中就泛出苦涩。

    这样天赋异禀的少年将军,若不是她,前世策马疆场,该是几多快意人生?

    被愧意撞得四散的视线胡乱游走,不经意就落在大氅未系紧的缝隙之间。

    纪舒钦心口隐约有一抹绯红深色的印记,不偏不倚,正落在心口上。

    这赤色隔着衣料,又被罩落在阴影之下,模模糊糊,似乎有几分看不真切,却又恰恰对上前世他心口处的那一颗血痣。

    这样一抹隐约的赤色,却仿若炮烙刑罚中guntang器具,只远远瞧见一眼,便叫雍昭自心底生出灼热痛感,仿佛整个人都已被烧烫得溃烂生疮。

    她面露痛色,下意识地伸手,几乎就想在当下拉开这一点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