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气、肮脏的雨,像发给感冒和鼻炎的永住票。多数人都讨厌,有呼x1道宿疾的他却不然,只因为雨天可以撑伞,而撑起伞,就能短暂地离陌生人更远一些。 工作时没有随意表现好恶的额度,唯有这样的早晨,他才能任X地自我封闭。 他在刚好的时间抵达公司。事务所在十楼,电梯门开,总机朝他道早,一面瞥着速记本说:「吴nV士刚才来电,说九点半赶不及,想跟韩律师换个时间。」 「今天十一点半後都可以。」 「那我替您回电。」 不打扰拿起话筒的青年,韩知颖朝对方颔首,推开玻璃门,直走到最里边的小办公室。 回国那年,他二十七,带着硕士学历、以及纽约州的律师资格,看似风光,牺牲的或许更多。 人遇上另一个人,就成了社会,所以人脉重要。韩知颖明白,早在决定赴美读研究所的时候,这城市便把他归进陌生。高中挚友从商,大学同窗多半生疏,而不管那时的他们关系是好,或坏,现在都被磨得像同规格的发条。除了求生活好过的心思,其余什麽也不剩。 只有自己了。韩知颖想,友谊都已淡去、而家人从不是他的後盾。强迫自己保持执拗,他通过面试,进入小有名气的事务所,全凭那纸过分优秀的成绩单,再没有依赖任何人。 一千两百个日子,平淡得几乎察觉不到流逝,从OA隔板走进边间、从协助到作业,没有变的,是仅有点头程度的交心。 偶尔他会试着分析自己,像解一道民法问题,契类无物不侵,都想一遍,然而至今没有找到答案。有点像智力环,每个阶段的孤僻都是的零件,分开很单纯,扣在一起就复杂得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