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迟了。 她就站在那不高不低的台阶上,有风吹过她衣衫裙畔,她一如要乘风而去,身影飘渺而虚幻。她的声音就像是从天上降落,从他的颅顶灌入,“炼狱先生为什么觉得我总是在说谎呢?”她这么问他。 “……直觉。”炼狱杏寿郎当时回答得很是谨慎,实际上,他根本不相信她任何一句话。 这是一个鬼,满口谎言的鬼。他原本不需要分清她的真实虚伪,只要牢牢记住她不可信任这一事实。 然而见她愈多,他的原则在无形之中被瓦解,他们之间原本泾渭分明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她曾经所有的问题在他心里开始变得难辨真伪。 真可以是假,假亦可当真。 当他开始判断,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犯错。 “那炼狱先生觉得,我说的喜欢是真是假?” 他的沉默换来了她愉快的笑声。 炼狱杏寿郎曾经信誓旦旦说,只要她一日是鬼,他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他也说过,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对鬼产生想法。 只是有时候想法的产生和真正的行为之间天差地别,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炼狱杏寿郎看着她,看着这个令他无法控制自己思考的鬼。她的红唇之中能够吐出千百句缠绵动人的情话,过去的任何一句话都没有让他感到心慌意乱。 可这次,区区几个字,就让他无法动弹。 “炼狱先生,你的心跳变快了。” 他看不清她的动作,眨眼间就近在咫尺的脸令他头皮发麻,再怎么果断的说辞都比不上这一次他的哑口无言来得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