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终难断江
顿添烦闷。 更何况虚丹分崩离析过后,其中缭绕不绝火气竟是未曾散去,当年那盏灯火落入丹炉当中,化为流火似浅淡纹路,而今直抵四肢筋骨,尤其肝经之中拥塞奇多,更是惹得少年三番五次险些制不住忧躁念头,险些将那几位拦路镇霞宫中弟子,尽数凭黄龙碾个生死不知。 “与其说是近乡情怯,不如说,是我这徒儿做得不够好,更是不曾替温姑娘分担些肩头重担,愧疚难当。”云仲将腰间剑横到膝间,眉眼低垂无声笑笑,“从前懵懂年少时,总觉得人世间存留最是简单不过,想到何处便如何做就是,但似乎仔细想来,谁人也难活得如此张狂恣肆,本已进退两难,身后却偏偏有万道洪流,压得人不得不选上一条,哪怕是万般不愿,哪怕是有违本心。” “从京城至桃苑岛,再走子阴山,心绪常常不宁,便是出于时常将自个儿念头放到许多人身上,或是受山鱬先祖庇佑的一方百姓,或是自幼躲藏,已然是惊弓之鸟的那位老者,再或是无辜受难,尸首迈入药田当中的苦命人,似乎人人眼前,皆是有座难以逾越的雄浑长关,横亘在前避之不得,阻之不能。” “相比之下,我眼前这几道关,也真个称不上是难事,故而迟迟不能越过,才使得心头有愧,乃至于已然走到南公山脚下不足半日路途,越发忐忑惴惴。”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而念头常有,举步维艰,分明徒增忧躁,制之不能。 所以少年收起那柄水火剑吞的长剑,安安静静坐到原地,全然无出剑的心意。 总是有看似犹如浇金铸铁山岳迫近,而掌中剑纵是剑鸣声急,也终难有断江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