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轻贱
景升斗招,同样也不打算与其行棋对弈,所以见过闻景升后,就起身把屋外棋盘收起,熄去炭盆,无甚好脸色走回住所,竟然丝毫不理会闻景升在一旁候着,便要头枕床榻和衣睡去。 闻景升还是站着,锦袍外头未抖干净的霜花都是化去,但仍没有要走的迹象,未曾将自己当做来客,反倒起身替自己煮罢一壶茶汤,从怀中摸出枚镂空茶盅,自顾饮茶不语。 “还不走等旁人撵你?” 周可法收了打鼾声,怒目而视。 闻景升反倒笑起来,倒是如同身在自家府邸上那般姿态,递来一碗茶汤,“实在没物件倒茶,如此讲究的茶汤,搁在这么个粗鄙海碗里头,如何都觉得掉价。” “从来喝不出茶好坏,怎么,师兄要是瞧上,撂下些银钱,拿去就是。”虽然周可法依旧没给好脸色,不过还是起身接下那碗茶汤,心满意足灌过两口,又是靠到床榻头前,所谓文人举止,正襟危坐,全然不放到心上。 “所以这么一处家徒四壁残破漏风的棚屋,里头坐着你周可法,就能说是你周可法也如那些茶渣碎末一般不值钱?世上可没人说,非是粗制滥造茶叶,才能搁在这等破碗里头。” 正捧碗饮茶,烫得频频咧嘴的周可法,无意间抬头瞥见闻景升这一身锦袍,冷哼两声,却并没接茬。 闻景升尤胜话术论辩,想当年周可法全才,样样皆是冠绝,唯独论辩话术这一门学问,同闻景升斗得不分胜负,且经先生评点,似乎闻景升话术本事要更高些,若是方才周可法反唇相讥,言说华贵衣裳下包的也未必是圭臬大才,八成后者就要搬出些,自己不曾在意身外物,故而穿金戴银与衣衫褴褛并无区别,反倒是周可法将欲行之事终日挂在嘴边,岁岁年年说什么胸怀天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