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巴赫与玫瑰:在我荒芜的土地上 你是最后的玫瑰
看着琴弦,而是始终看向那扇折射着幽幽暗光的玫瑰花窗。路灯在深邃的眼窝中投下分明的阴影,眉心有些困惑地蹙着,并不是因为巴赫的曲子过于繁复,他只是感到迷茫,从未体会过的情绪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明明大脑才是控制人类情感的中枢,古往今来的诗人和作家却总要用“心”来描述种种千变万化、不可捉摸的感觉——心动、心悸、心碎、心痛——他们对自己给那些没有心的人造成了多大的不便一无所知。 管风琴声就像是赫尔墨斯被竖琴锋利的弦割伤了手指,十指连心,男人胸腔里突兀地感到一阵难言的锐痛。[6] 不知从何时起围在他身边倾听的人有那么多了,他惊讶地看着浑浊的眼泪从一个老人眼中滚滚落下。 “‘神的圣洁羔羊,被宰杀在十字架上’,”老人喃喃道,“多么美,多么悲伤啊。”[7] 一个男孩被母亲抱在怀里,像是拉斐尔圣母像里的小天使。他闭着眼睛安静地听着,她的神色那样柔和,像是天上的英灵。 琴声戛然而止,一时落针可闻,掌声几乎算是一种打扰。 男人把小提琴还给那个街头艺人,女友用纤细的手抚摸着他的脸——他眼角有一滴泪,如冰消雪融。 她以为这琴声是情人为她献上的赠别,热情地环抱着他的脖子吻他,男人却始终看着教堂的方向,第一次对伦敦这座城市有些留恋。 ——在我荒芜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