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
起初,金宝确实对夜总会的工作心有不甘,生怕对方逼良为娼。 这种情形她在花艇上见得多了,那些可怜女人一开始是琵琶仔,然后是陪酒阿姑,再就是命不如猪狗的“五块六”——她曾经站在陆上,看着一条熟悉的渔艇在水上不住地摇摆。然后男人拎着裤腰,赤着上身骂骂咧咧下了船。 当夜,有阿妹跳河,发现得早,人救了回来。 金宝听着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躲在阿妈怀里,阿妈慢慢抚着她后背。 后半夜,她趁阿妈熟睡,跳下船,在漆黑天色的遮掩下,打破那个醉酒男人的头,将他拖去水边。第二日,有渔民喊救命。她站在人后,看到那具被泡得发白肿胀的尸体。 “你今年几岁?” 回忆骤然中断,金宝再度望向许萦:“十八。” 许萦静静睇着她。 “……十七。” 许萦仍不说话。 “十六。” “还要改口?” “……差两个月,满十六。” 蓦地一笑,许萦道:“你还敢撒谎。” “没有了,”金宝急道,“这回说的都是真话。” “你认识元仇?”许萦再问。 “不认识。” “普云松?” 金宝摇头,道:“我清楚我再说谎,你有千百种方法可以了结我。我不想死,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你会不会放过我。” “你说呢。”许萦将话头踢回她脚边。 金宝心一沉。 许萦接着道:“我从来不信任何人说的话,‘鬼打鬼’我见多了,嘴巴说说而已,当不得真。我看你是右撇子,那就把你的左手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