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
手背被她粗粝的指节剐蹭得些微发疼,亦不清楚应当怎麽应她的话,许萦将手抽走,转而望向屋子北面通往二楼的木楼梯。他想上去看看。 木楼梯常年失修,踩着吱嘎响,略有摇晃。 表姑婆寡居,没有亲友,而且行动不便,二楼空间又低矮,并不适合她日常上下及休息,因此她只住在地下。 二楼大部分空间用来摆放弃用的大件家具。剩下的空间,靠窗,支着一张铁架床和一张表面坑坑洼洼的方木桌,专门留给她唯一的亲眷——也就是元仇,偶尔小住。 二楼久不住人,灰尘飞扬,许萦用手帕掩住口鼻,站在楼梯口将二楼情形一眼望尽。 无处躲藏,元仇不会在这里。 沿着墙根绕去窗边,许萦抱住双臂,避免身上衣衫沾到任何一点粉尘。他推开窗,揭开格子窗上翘角的窗纸。 积年累月的侵蚀,窗纸已褪色大半,用力一撕,嗤嗤拉拉,大块被剥落,余下一小半仿佛舍不得离去,深深印刻在玻璃上。 手一松,那片残缺的彩色窗纸扬扬落地。 许萦升中五的那年暑假,元仇惹事需避风头,暂躲在马交,两天后传呼一封加密留言给郑宝仪,郑宝仪告之许萦,当天下午,他就揣着兼职攒的一小笔钱,求郑宝仪帮手,瞒着阿妈是会考在即,学堂有补习,其实买了船票,义无反顾追来马交。 将近一个礼拜的时光,他们就躲在这间狭小破旧的民楼,藏在低矮拥挤的二楼空间。 元仇个高,总不能完全撑起手脚,只好倒下去,趴下来,压在许萦身上,像个坠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