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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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皮来找范小离。 范小离家与我家也就一个转身的距离,我没开门,只是隔着一袭帘子隔着的铁门往外头张望。 外头的女人穿得也雅也艳,一身尽显袅娜的仿青花瓷中式套裙,还罩着一件猩红色的披肩;外头的女人素面朝天,下巴颏儿以舞者的姿态微微抬起,秀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这让她看上去不太像王祖贤了,反倒有点像上了年纪以后的胡茵梦—— 然而无论是美人迟暮还是亲人相见不相识,都是这世上最值得人断肠的事儿。 她始终不肯原谅我当年放弃了舞蹈。 其实我爸病情稳定以后,我的手头就一下宽裕了不少。俗话说仓禀不实,腰杆不直,就像每一个一有钱就惦记女人的男人一样,我也决定去找女人。 我记得我去找了老娘皮。 老娘皮有个毛病,一遇见跳舞的好苗子就会不计回报地下狠功夫栽培,待大袁如此,待我如此,待范小离也是如此,因此这些年越过越清贫,民营艺术团难以为继关了门,自己也越搬越偏远。 去她现在住的地方必要穿过一个农贸市场,我送范小离去过两次,每次都止步于农贸市场前,没去探望一眼。 买了蜂皇浆和车厘子,还在礼盒里塞了一只两千块钱的信封。市场外窄内宽,空间很大,我路过一个卖鱼的摊儿,见大若浴缸的红色塑料盆前,鱼贩那挂着鼻涕的小儿子正掰碎了手里的面包喂鱼。与之相隔不去两米的地方,又见一只活鸭被提溜着脖子压上断头台,一个柴瘦柴瘦的小伙儿手挥阎王刀,在一位膀大腰圆的男客面前,干脆利落送之归西。 空气里异味弥漫,这样的气味我不陌生,我也曾每天笑看鸡飞鸭跳,笑闻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