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解意
靖安昏迷的时间并不久,太医施针时她已经恢复了些许意识,只是此刻才出声罢了。 但隐隐作痛的头部让她不想费太多力气思考,因此她蜷起手指,像是无法忍受:“人好多……” 邓皇看女儿几眼,忍不住叹气:“其他人都下去。” 怕打扰女儿养病,邓皇很快起身离开,并特意把太医叫去,细细问过病情和用药,又打发宫人熬药备膳。而按着公主的习惯,其余宫人一并退到外殿等候吩咐。 只剩下黎穆。 邓皇从他身边经过,连半个眼神也没留给自己的女婿,其他人也只好对跪在地上的平王视而不见,鱼贯而出。偌大的殿内很快便安静得仿佛空无一人,只余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靖安沉默许久,久到像是根本不知道屋子里还有个人,可她开口时,声音又是确定的:“敬熙,来。” 黎穆迟疑了一下,站了起来。 “……坐。”长公主望着杵在自己床头、一个指令一动的人,有点无奈。这才几个时辰没见,人还傻了不成?撒娇色诱各种逃罚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么听话? 头疼。 靖安蹙着眉去勾黎穆的手,过去几年的军旅生活在她身上留下了消磨不去的印痕,她的手不似寻常贵女夫人们柔嫩,虽然依旧纤长,关节处却有些变形,指腹上的硬茧刮在黎穆掌心,带来难耐的酥痒。 黎穆反手握住她的,被桎梏的姑娘笑眯眯望着他,看起来不像生气的样子。 但若不是真的精力不济,长公主难得有这样好脾气的时候。 靖安似乎想说点什么,开口时却是一阵压不住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