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是回想起也让孙权心痛得无法自持,再次把头埋进孙策的颈窝里:「哥,你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孙策的身体僵住了,随即又放松下来,轻抚着孙权的头发,轻轻地说:「你只是做恶梦罢。好了,你先放开我,我给你倒杯水。」得到喻意不明的回答,孙权无奈地放开孙策,但仍看着眼前人:「你就躺着,我自己就可以。」孙权站起来离开床边,到角落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着。身上的衣衫也因做恶梦而被汗水湿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正担忧地看着他的孙策。就着昏暗的烛光,孙权才发现孙策的脸又消瘦了,刚毅的轮廓越发突出。目光移到床头的青铜兽炉,一缕缕的白烟正从炉中飘出,满室弥漫着檀香的香味。心虚地垂下眼不忍再看。

    这些日子以来,孙策又变回那个对人谦恭有礼,温柔和蔼的孙策,再无像前些日子般失态或发怒,脸上挂着的依旧是暖人的笑容,可是孙权却感到微笑背後的落寞与悲伤。本是在天空翱翔的鸟,如今被人折了翅膀,应是十分难受。孙权只好每天跟他外出走走,甚至陪他到军营巡视,寸步不离,尽力让他高兴。哪怕只是一抺发自内心的淡笑,孙权也会不惜一切去换取。

    「哥,我没事,感觉好多了。」孙权躺回床上,侧过身与孙策对望着,俯身在孙策嘴角轻吻一下:「睡吧。」自表明心迹以来,孙策再无拒绝或避开他的轻吻,而他亦无进一步举动。他深知兄长接受他的亲吻也许只是纵容,并非出於爱。或许兄长觉得这样的轻吻无伤大雅,无奈但不忍心拒绝。

    然而,孙权却可悲的发现,这些轻吻让他心满意足得快要发狂,却同时让他的心悬在半空,着不到地,但也无法飞得再高。他渴望更多,身心也叫嚣着想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