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六折茶花
以。” 他笑着摇头:“我是说你想要实现的理想,你的人生目标。” “我的人生目标吗?就是一辈子唱戏。十年前你毅然要走,再不和我登台,把自己的目标排在我前面,我就知道了我没有那么重要——就算我不曾被人霸占,你也不曾娶妻,也不会改变我不大重要的事实。”她仍是仰着头对茶花说,不看他。 他只是怔怔唤她:“阿娴!” 她快步走过来,在与他擦肩的时候,像是地下工作者匆匆在街面上接头那样,小声又快速地说:“其实也不能这样怪你。你不唱,我还可以唱啊。十六岁半,去美国找你回来,我还可以继续登台的,但是不敢。生得略好些,香港又是什么地方,我保护不了自己。” 他一把抱住了她,双臂有力环住她的腰,深深呼x1了一下,她身上温柔的香气和冰冷的夜风综合成一种清冽的味道,“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她知道这花园是“套房”的一部分,便也由他抱着。 “躲过来的。”她笑了笑,“有个现成的b方,说三四岁的小孩手捧金元宝独自行于闹市。我不敢招摇,白天深夜都不出来做事,又没读过书,可以做的工作不多,就是傍晚去教堂、福利院做做洒扫清洁,挣一点吃饭的钱。” “住呢,住在哪里?” “我们小时候住的地方——记不记得那里被人家买下来,改成药材仓库了?可惜后来他们家去星洲打货,风浪翻了船,老少掌柜都没了,只留一个事头婆。我从美国回来后的第一夜,无处可去,自己莫名其妙就走到了那里。事头婆问我来由,看我可怜,便收留我住在仓库里,说是叫我帮她看房子。” “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