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弟杀了我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直不起身来,笑到嘴角溢出鲜血,身子一抖一抖:“我不杀她,那你和我走,我们去渡口,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从这之后哪怕千里迢迢换了地方,依旧是同床异梦,他不信我,我也不知和他说什么。我有时兴起,细碎的亲吻他,他克制不住的发抖,如秋风中马上要掉落的枯叶,僵硬忍耐,我再没了兴致。 事情到这个地步,只剩厌烦,厌烦旧事阴魂不散,又厌烦他说爱我,却从来不肯信我。只觉得两个人合该一拍两散,再也不用受苦的好。 于是他被门派召回去一个月后,我修书一封,一个人回了京城。如果我知道他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一定不会走。 可是世间何来早知道? 出走前,父母意气风发,回来时已是两鬓白霜,母亲泪眼婆娑,摩挲着我手上的疮痕,父亲在高堂冷笑,一语不发。 来年春天,天家赐婚,红灯笼高挂,瞿府张灯结彩。新婚之日,大红色的缎带也系上了王府内外的海棠树,素白的一团花簇,唯有正中落下一抹胭脂艳红。满树芳华压弯了枝丫,花落如雨,落在温热的血泊上。 “师兄”他青丝已成白发,容颜却恍如最初,最后一声叫我,向我伸手。 我想过很多次,若真有阴曹地府,和他再次见面的第一句话,组织了无数语言,都无非是威风凛凛的把他痛骂一遭。 然而这个时候,我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委屈极了,委屈到花了很久假装不在意,却还是语调颤抖的问他:“我等了你二十年,你怎么才来?” 我甘愿化为了他眼里的一阵风,于旷野渴求。终于二十年之后,雨滴跌落,我再次拥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