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夏至
月色如银,酒斟十分。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我低声轻吟,复诵当年父亲向我解释笛名由来时说出的词句。 “试试看。”我将手中长笛递过。 啸影楞楞地看我,而后小心翼翼地问,绿眸中有一丝不敢置信:“属下…可以吗?” “为何不可?”我微微一笑,执起他的手,将无尘塞进他的手心。 1 啸影思考了片刻,才试探性地横笛在唇边。他垂眉敛目,侧脸轮廓冷峻分明,手指的动作却轻柔而珍重。 刚开始的一段磕磕绊绊、断断续续,完全称不上是一段曲子。但男人吹得却十分专注,不知道错了第几个音后,曲子终于变得流畅,很快又变得清亮飞扬,有种竹林潇潇、清风徐徐之感,非常适合当下情形。 啸影也随之横坐阑干之上,细碎的金光透过茂盛的竹林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显出一种异样的宁静和潇洒,仿佛所在之处已自成一派天地。 我盯着他,目光在这把刀微阖的眼眸、丰满的嘴唇、移动的手指间流转。 同样的眼睫,在我抓住他湿漉漉的头发时无助地颤动;同样的嘴唇,在我挤进他身体时发出低沉的哽咽声;同样的手指,在我们的重量撞击得床板咯吱作响时,狂躁地攥紧、扭曲。 一次过后,是下一次。下次过后,是下下一次。事实上,从我第一次拥抱他开始,每一天的每一刻,我都想感受到被他不留一丝缝隙的包裹,想要融化进他的皮肤和血液里。 不知何时,乐声已经停了。我如梦初醒,正对上啸影的目光。那一向平直的唇角朝我勾起一点弧度,深绿色的眼眸光波荡漾,让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把刀刚刚是…… 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