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从这头转到那头,又转回来,苍蝇似的,“轻尘呀,你咋就这样了?你这不是堕落么!” “咋就堕落了!”旁边的壮汉不乐意了,“种地怎么叫堕落呢!咋的,城里人不吃饭啊?” 徐轻尘带来的这两个男人都是一身粗布胡子拉碴,浑身散发着朴实和粗犷完美融合的气质,和徐轻尘很不一样。 只要不上山下地,徐轻尘从来是一件长衫,平平整整,即便身上这件有些旧了,也不妨碍他那世家子弟的气质。 “哎,我不是这意思!”张进用扇子指着徐轻尘,手舞足蹈地比划,“你们瞧瞧,这徐先生,是能干粗活的人嘛?他从前在县里,连脚都是丫鬟洗的!男人可不敢碰,怕手糙划伤了呢!” 徐轻尘看着书没言语,旁边那壮汉忍不住了:“徐先生又不是丝绸,手还能划伤?” “他比丝绸可金贵呢!”张进说。 徐轻尘翻了两页,将书往后一递,“这个来二十本,现在县里用哪一套教材?是不是换了?我看考题有变动。” “是,”张进应下来,“你要几套?” “先拿五十套吧。”徐轻尘说。 “一个村有这么多学生?”张进吃惊地问。 “我看你烦,”徐轻尘斜过眼,“这两年都不想再来了。” 张进:“……” 两个壮汉都听过春满楼的大名,不肯接受张进的好意,执意要在牛车上等,最后过去的,还是张进和徐轻尘两人。 这春满楼,在码头边上,是县里最好的酒楼,白日有先生说书,晚上有歌女献唱,据说随便一顿饭,都要五六块大洋,摆大宴,几十大洋也不算什么,底层老百姓真不敢吃。 张老板要了个小包房,叫了一桌子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