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枷/他犹嫌不足,还在薄辞雪苍白的脚腕上系了一枚金铃
种方法耗时耗神,绝不是像这样潇洒地往祭坛上一扔,将占卜工具烧成灰烬。 他顿时想掀掉巫奚的斗篷问他是不是没睡醒,碍于太卜的地位生生忍住了。巫奚用他那双据说能预见未来的紫眼睛漠然地看着惊愕的众人,什么也没解释,像个幽灵一样来了又走了。倒是他身边随侍的卜官在努力打圆场,解释这可能是“天机难测,事在人为”的意思。 声势浩大的年终大典最终以一种滑稽的方式收尾,卜官和侍卫们不得不花了半个时辰去清理那些飘得到处都是的灰烬。最后将飞灰收拢在一起的时候,灰堆竟有一人之高,也不知道巫奚那两只空荡荡的袖管里到底是如何塞下如此之多的蓍草的。 无论如何,接下来的习俗还要继续。如今时局不稳,欢度新春也是一种安抚人心的手段。按照往年惯例,年三十这夜宫中会赐下百宴,让王公与百官入宫来贺,通宵达旦地喝下去,及至东方破晓才结束。裴言不想让薄辞雪一个人在弭蝉居里待着,便想着将他带上赴宴。只是以薄辞雪的身份同裴言举止亲密着实怪异,于是裴言想了想,问他愿不愿意为了自己穿女装。 薄辞雪依旧温顺地说好。他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一样任由宫人们将他装饰起来,给他换上妃色的华美长裙,寸缕寸金的布料上织满了铁锈般的落花。原本清冷的五官在胭脂的粉饰下陡然显出一种惊人的妩媚,与那位从高墙上坠下的君主沾不上半点干系。 裴言对他的扮相很是满意。他走过来,和薄辞雪十指交扣,笑道:“走吧,夫人。” 薄辞雪对这个奇怪的称呼没作任何反应。他提着衣摆,看了眼镜中陌生的自己,微微点了点头。 宴会就快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