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夜(下)
m0碗,说道,“只怕冷,陈姐儿慢些吃。” 我笑道,“在家月娘拘着我,你是哪个,也来管我。” 兰哥儿道,“教他老人家知道我与你吃冰,不好饶我的。” 我说道,“你在她面前一向乖,今日怎的闹将起来。我不好说的,不争你在外头和人合气,不该来家拿我们煞气。只是我便也罢了,如何在月娘跟前也说起浑话来,又是她好日子,她又多看重你,可不是教她心寒。” 兰哥儿笑嘻嘻道,“陈姐儿休问,倒少纷扰。我从此再不说了。” 我问道,“你实说,究竟是为桩甚么事。” 兰哥儿把脸低着半日,说道,“陈姐儿,我实对你说罢,只放在你心里。我街上有个兄弟姓陆名实远,在前街生药铺帮工。一日,往都司邓经历老爷府中送药,正见两人慌慌递帖打点,他认得其中一个是杜员外的大家人,又听他口中说起王家的,便存了个心,打听出来原来上头下文书,着本府拿贼盗,因走来说与我。杜员外手中营生与我家有许多相g,他家姐夫是刘国舅的四门亲家,在本府做同知,只因jiejieSi了,走动少了。我与他家第三个儿子在书房会课结识,便哄他吃醉酒了,盘问出来。你道怎的,拿的是先头你房里那个叫宝英的爹娘。” 我惊道,“他老实人家,如何把他做贼拿?” 兰哥儿道,“正是。我见他醉得说不得话了,又叫过他小厮答话。可又巧了,我原先只觉这小厮面生,你道他是谁,却是宝英的远房表兄弟,叫绍永的,原先在杜老爷跟前答应。见我问他,淌下泪来,如此这般对我说。他表舅父母断了八十杖,臂膊上刺字,舅娘一时心急,寻了短见,舅爷捱了几日,也撒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