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 1
他做了一个梦。 那里沉默、压抑,酸涩的味道浸泡在脓水中发酵,周遭极度黑暗。 他坐在惨白月光突然照亮的树林木屋里。象牙白色的鹿角构筑的屋顶上停憩着秃鹫和乌鸦,尖喙滴血,贪婪恶毒的黑眼睛透过鹿角重重叠叠的间隙,趾高气扬地审视着他。那种冰冷、无餍的视线,仿佛能冻结他身体内不断下沉的血液。 甚至——渗透他的肠,撕裂他的胃,绞碎他的心,腐蚀他的脑。 呕吐物混合着胃酸还有腐rou臭味黏在他皲裂的嘴角,受饥饿感侵袭的大脑中浑浑噩噩。他脸颊青白,眼眶凹陷,眼睛里血丝混浊如同浓痰。 他的手指颤抖着,不受控制,像鹰喙那样撕开了一具躯体的腹腔,叼出它的肠子,在嘴里嚼成血rou模糊的碎块,艰难地吞咽。接着是它的脾胃,它的胰腺,它的肝肺,它的肾脏。 滓秽如蛔虫般爬满了他的脸。 而他的手,他的手,他的手选择剖开它炽热的胸膛,将那颗仍在颤抖的心脏攥紧,拖出来,咬断蛛网一样粘稠绵密的经脉,然后从左心房,到右心室,一口口吃掉。会在惨淡月光下凝固成黑色的动脉血喷薄而出,洒在他的胸襟上。 如此灼热。 如此鲜美。 如此光明。 他的颧骨贴上它的头颅,迟钝的牙齿缓慢地噬咬起它的耳朵,看着它被木桩凿开的头骨中流出如白蛆般蠕动着的脑浆。 它的头发被连根拔起,散落在瘦削的脸颊旁。在寡淡冷漠的浮动着的月光下,他看见了那肮脏的面孔:它五官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