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nV子,顶着妩媚的大波浪,也可以是纯良又清秀的姑娘,好奇地把手指点在水族馆的玻璃幕墙上,长直的头发挽到一侧肩头。这些照片在书里印得零落,而且全都刻意地只留一半边框,好像一本分手后气恼地把男朋友统统剪掉的伤心相簿。伴侣的存在被利索地裁到画面之外,只留下少得可怜的手部或身T的局部表明他们曾经存在:粗壮臂膀上的一枚Ai心文身、齐整的西装袖口在翻动报纸、大大敞开的腿部留着密实的毛发。也正是这些蛛丝马迹,呼应了被保留下来的那个变幻莫测的“自己”。好像每一个“我”都在无意识地应和Ai人进行表演。整本翻看下来,Nikki像一泊无b灵动万千变化的镜湖。那些模糊到几乎没有踪影的男友们,镜像地浮现在她作为另一半的穿着打扮、仪容神态里。 亲密关系里的人们会像x1血鬼般把对方啃噬入骨化为己有,在有如拔河般进进退退的日常中,或丑陋鄙夷、或面慈心善地长成对方的面目。 这本画册我视若珍宝。有天晚上我又窝在沙发里翻看,霭凑过来瞟了几眼,后来g脆从我手中拿走,一页页地细细赏读,都快掉进书缝了。在合上封底后,霭向我投来好像井底之人被救援的手电照亮的一瞥,他恳切而缓慢地说:“骏,我想告诉你,我曾经结过一次婚,是和一个nV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