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张玥,我结婚了。
多少岁。 看见指向自己家乡那个小县城的路牌时,已经快到山里的深夜了。山里的人们总是休息得很早,这与早年此地的电线工程之难拉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若是在Z市,现在还有大批打工人还在灯火通明的写字楼里喝着咖啡提神卖命。 张玥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继续顺着国道往更深处的盘山公路驶去。郭宁宁的家在更偏僻的村里,村民仅是来一趟县城就觉得自己是来到了城市,仿佛那些破败熏黄的居民楼和要掉不掉的裸露电线就已经是人类文明的至高点。 村民们愚昧,但总在一些方面过于聪慧灵通,比如在哪能买到一个东南亚媳妇,怎样找个女孩甘愿生孩子,如何叫一个姑娘活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而不死不逃,还有怎么做法刁难早死的女儿们好叫她们的魂魄被许给寡身的老男人。 这些手段近年来少见许多,须得感念国家立在村头梗的公安和那些耿揪揪的大学生村官,但藏污纳垢之处总有光明所照射不及的角落。 郭宁宁从不带张玥去她家,她自己也很少回去,高中时日日都留在宿舍,寒暑假便在校门口一家面馆做便宜的帮工,比其他的零工少要五成的工资,只为她晚上能在面馆里打个地铺凑合。 张玥想要叫郭宁宁去她家一起睡,别再酷暑寒冬都蜷缩在油泞泞的桌椅板凳之间了。但是郭宁宁不愿意,她向来清醒通透,知道张玥父母早逝,生活在姑母家本就只能顶着白眼讨得一点温饱,自己就更不可能去给张玥招更多的嫌眼。 张玥只去过一次郭宁宁的家,那次过完年再开学,郭宁宁没有来上课,面馆的老板娘告诉张玥,宁妮子被她爹带回家了,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