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阿芙洛狄忒
上楼去打台球。 他倒也不是讨厌逢年过节的场合,只是心里有事,玩得没滋没味。随手打了几场,起身看一眼计分器,就捞起外套走了。 除夕夜的街道,许多店铺都关了门。大街上零星翻滚着烟花爆竹燃放过后的碎屑红纸,冷清而萧索。 孟航开着车,绕了半个城区,才找到一家没打烊的花店。店员包装花束的时候,他想给陈慕元去个电话,掏出手机一看,竟已自动关机了,付款时只能拿POS机结账。 开到小区里,拎着花上楼按铃,门里好一会儿才有动静。可视通话器亮了亮,电子锁应声打开,屋里涌出空调干燥的暖流。 陈慕元披着外套,脸色酡红,赤着苍白的脚站在玄关。 他正在休息,没想到孟航此刻会来,脸上写着意外。孟航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上去扶住他的肩膀。昂贵的鲜切花立马掉在地上,被鞋底狠狠踩了一脚。 他低头一看,顾不上弯腰去捡,反手摸了一把陈慕元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生病了?” 陈慕元被他摸了额头,本来应该觉得冒犯,可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半天才做出反应,迟钝地拂开那只关切的手:“我吃药了。” 他转回身往客厅走,短短几步路走得踉踉跄跄,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跌倒。 孟航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只见他后背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虚虚透出肌肤的轮廓。 他赶紧走上前,按着陈慕元的肩膀,让他坐进沙发里。 陈慕元裹住沙发上的薄被,蜷成一团,像颗附着在丝床上的蚕茧,眉头难受地轻皱着,下唇被咬得失去血色。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