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一水月(有脐橙、69、)
左慈不懂,但他只是稍微有点沉醉在这一捧摇晃的、温热的水中了。 待广陵王喝完暖胃的茶汤后,左慈撤了方桌。两人一同偎在窗下赏花。广陵王将窗户支开,跪在榻上,探出上半个身子,去接桃花上落下的雪水。 花枝子高过广陵王一头,刚好一滴融化的春水落在了她的鸦青眉尾,顺着俏生生的眉骨往下流,从眼角,到唇边。广陵王回头时,阳光映衬着她这半边脸颊的水痕,看起来像是流泪。然而广陵王只是笑着望向左慈。 一只瘦削而骨节分明的手,带着微冷的气息捧住了广陵王的脸颊。手心托着下颌骨,拇指微动,拂去了那滴雪水。 广陵王只觉得师尊的手有点凉,微微向里缩了脖子,像一只寒风中的幼鸟,细细地抖着自己的绒毛,渴求着大鸟的庇护。广陵王就着这个亲昵的姿势,脸颊顺从地在左慈的手心里摩挲着。 她的脸颊有着夏桃一样细细的绒毛,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光。手心有痒痒的触感传来,随后是濡湿的感觉。广陵王偏头,环住左慈的手,低头亲吻了一下。红润的软rou蹭着左慈的手心,就像幼鸟在手中颤抖叮咛。但广陵王又很快放开了。 左慈不动声色,将那只手背在身后。指尖互相揉捏摩擦着。从拂过她脸颊的拇指起,到斜插在她耳后鬓发中的无名指,指尖轻捻,然后五指收拢到掌心,紧紧贴在刚刚被亲吻的地方。左慈只觉得手指头发腻,然而他也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旁,略带些无奈地看着她将一滴水珠收瓶中。 水珠——叮咚—— 清心诀是怎么念的?左慈想,自己大概是年纪真的大了,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此刻他的头脑中被另外一种思想所占据:所谓欲望。 所谓欲望——死生爱欲,都是人世间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一切动心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