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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 他看着琉璃瓦和高大的,色彩斑驳而毫无生气的圣母像,一边喘气一边许下了一个祈祷。 他不信奉西方的神,那也是他唯一一次祈祷,祈祷着被宽恕。 不是被可怜的神的宽恕,而是被自己宽恕。 他流着泪,几乎是乞求地看着圣母和耶稣之后的琉璃瓦透过来的彩色光晕。 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自己可笑的祈祷。 “请怜悯我,请宽恕我。” “我爱上了我永远不该爱上的人。” 他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叫白千鹤。 白千鹤常常会午夜梦回再一次梦到那一天。 在第一次抓住林回雪的手的那一刻,他才真正地活了过来,而离开林回雪时,他如同枯死的树木,除了再次回到林回雪身边,他没有任何选择。 千鹤归乡。 是林回雪让他回来的。 所以他不相信林回雪会这样放弃自己,会这样放弃他的自由。他不承认这一场荒谬的婚姻,也不承认这是林回雪自己的选择。 白千鹤猛地睁开眼,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发现已经日薄西山。夕阳铺了一层柔和的暖光,在画室的地板上涂上了暗红色的油彩。 手心被那枚硬邦邦的戒指硌得生疼。 他目光沉沉,将戒指放回了衣袋,然后盯着地上如血的红光,咬了咬唇。 “我会让你自由的……一定会……” 像是在像谁保证,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不过这句话半晌就如梦呓一般消失在冰凉的空气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