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雪

床里——或者说是水中,两个人都有点像做春梦似的幻觉。李忘生的身体完全敞开着,揉哪里都是软的,又不是脆弱的单薄,带着结实韧性,谢云流用力地地撞了几下,两个人紧压着的身体就感到李忘生在打颤,被弄得管不住声音,也管不住下面,缩得一阵一阵,只能给出自己最纯真、最本能的反应。

    这个风尘仆仆的夜里谢云流需要的更多的是一种明明确确的拥有——李忘生颤抖得厉害,这种直挺挺的闯入给人的精神刺激大过于rou体,他能明显感觉到那根东西顶着自己的甬道来回地蹭,蹭得自己头晕目眩的。平时不会这么快,李忘生被作弄得出神,开始模模糊糊地思索小别胜新婚到底有什么科学道理。还是说这种归家时刻的确能够精准击中人性中的弱点,在困倦,懈怠,违背生物钟,和经久不息的寒冷冬夜中,无所不能的师兄也会脆弱得像个需要他怀抱的普通人。谢云流又在研究李忘生的这种出神,凶猛地咬住对方的下唇便厮磨起来。两个人都分不出多余的精力说些助兴的情话,因为热吻的时候讲话既不方便也不礼貌。

    实在是被顶得太用力,捱了那么十几分钟,李忘生仍然没能成功适应,小腹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咬了咬下唇,试图克制这种让人心慌得失禁感。纤长浓密的羽睫簌簌抖动着,如同轻颤的蝶翅,慌张无措着,惴惴不安着。自己的身体反应不受自己控制实在是一件让人安全感顿失的事情——偏偏谢云流对这种感觉上瘾,所以他也只能把自己交付出去。交合已经足够亲密无间,如果还能掌控对方神智的一部分支配权,那这是算不算真正完全得到了他?

    在共同攀上顶峰的那一刻,他俩不约而同地想,又或许他们早已相互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