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之死
医生快速的看了我一眼,同事也转头瞧向了我,唯独老护士还沉浸在自我的忧伤当中。他不认得我了,也对,我面容憔悴,食不下咽,也许瘦得不rEn形,凹陷的脸颊和眼眶,乾裂的嘴唇还残黏些许白sE未脱落的皮屑。 「他那是怎麽了?」那是同事的声音。 「结核病,没救了。」 这是,老护士的声音,绕过看诊桌,依偎在火炉旁,窃取温热…… 又有一只苍蝇从门缝外的风雪天钻了进来,长途的飞行让疲弱的牠,用摇摆不定的身子晃过来、荡过去。这次我实实在在的能感觉到牠的存在,包括那翅膀拍动的杂响。 七、 「我想我该走了,应该是被爽约了,幸好他有付清订金,我也没有损失太多。」一位绅士压紧着他头上的帽子,拉了拉身上风衣的衣领,正在口袋里m0索着什麽。 「医院不准cH0U菸。」位置上的医生盯着绅士嘴里叼着的雪茄。 「啊哈哈,别用那麽凶的眼神嘛,好歹我也陪你下了那麽多局棋。」绅士尴尬的笑道。 「赢到乏味。」医生示意要绅士自行离开。 门帘内的苍蝇爬过半阖而乾裂的嘴唇,经过不再呼气的鼻孔後,越过了鼻梁;另一只苍蝇在透明的门帘外徘徊,巨大的两颗蝇眼,盯着一块巨大的美食,即使牠已筋疲力尽,但仍在恍惚中看见另一只若隐若现的,苍蝇,那是同类,正在一双乾涸的眼珠子上产卵。 那可是身为苍蝇一生的梦想,但塑胶的门帘阻隔了一切。不过此刻的牠认为牠的身前也有一块同样的美食,是腥红且温热的,那是屍T散发的,炽灼的T温,那定是块热腾腾的腐r0U! 於是,一只苍蝇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瓦斯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