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暴(下)
顽皮的年纪。 “好了,老样子,你带这位先生去火车站吧,”妇人从围裙的兜里掏出两个铜元塞给她,“路上不许贪玩,一会回来吃饭。”她朝小女孩说完,又转头把去往哈尔滨的车票交给了伍秀泉。刚才看起来还沉着稳重的青年这时正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打量着她们,这让妇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别担心,热尼娅是我们这的老交通员了。” 1 他将信将疑地跟在小女孩后面,最后,青年发现他确实多虑了。进城后,她老练地带着伍秀泉避开满洲里的东北军哨岗,抄小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中央火车站。他为小瞧了这个小姑娘而感到有些惭愧。 “谢谢你,热尼娅。”在站台上,他万分诚恳地朝小女孩道谢。 “不客气,先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抬起头,眨巴着眼睛问。 “我叫皮达可夫。” “呀!你就是皮达可夫,中国人皮达可夫——”热尼娅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但很快又像小大人一样,板起了脸:“好吧,皮达可夫,有同志托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她在自己的兜里翻找,然后捏着什么东西朝他伸出了自己圆圆的小手。 “什么东西?”他蹲下来,疑惑地望着女孩。 “你拿着不就知道了!”她拽过伍秀泉的手,把那小东西放在了他的掌心:一颗“伊里奇”牌硬糖,因为时间久,有些化掉了。 二十三岁的年轻军官看着躺在手心里的糖果,如同六年前,他第一次踏上苏联的土地时一样,勾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鸣笛和铁轨摩擦的声音远远传来,时间到了。站台上嘈杂起来。他向女孩道别后,一个箭步跳上火车。 此时此刻,他已经是归心似箭,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