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复来归
那是在贝尔格莱德时的事。他那时住在弗拉基米尔的房子里——这位老绅士去了中国,因此就将乡下一套闲置的、带花园的房子让给了他们。因此,伍秀泉偶尔也会和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们一起去那度假。房子就建在多瑙河旁边的林地里,每日有许多水鸟掠过河面,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时他总在卧室的窗台上见到同一只夜莺。他曾经试过赶走这只不请自来的小鸟,可没什么用。 照顾他们生活起居的是一位乌克兰人,她和伍秀泉平时也说俄语沟通。某天,他无意间在餐桌上提起此事,这位见多识广的太太是这样对他解释的:“皮达可夫先生,”她把面包切成两半,涂上黄油和蜂蜜递给他,“夜莺是种吉祥鸟,您一定是有好事将近才这样的。” “是吗?”外交官接过面包,疲惫地道谢,“希望如此吧。”那时他正因为国内热火朝天地批判“南斯拉夫道路”的消息而感到焦头烂额,有时整夜地睡不着觉。 “告诉您一个我奶奶那一辈人的传说,”她给伍秀泉的红茶里加入几块方糖,“基辅罗斯本来没有夜莺——是乌克兰人悲伤的哭声将他们吸引来的。这种鸟听见了众人的号哭,就唱起了甜美的歌,从那以后,人们才重新获得了快乐,”妇人看了一眼他紧缩的眉头:“总之,皮达可夫先生,它是个好兆头,或许,它也盼望着您能开心呢!” 抿了一口红茶,外交官望向窗外蓝色的多瑙河,过了一会,他漂亮的黑眼睛弯下来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嗯,我相信你,米哈伊洛夫人。” 2 夏天结束之前,那只夜莺依旧每晚在他的窗台上停留。 装着记忆的玻璃瓶从他眼前漂过去,他看见蓝色的多瑙河在转瞬间变成了黑海之滨的涛声。 “秀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