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复来归
,“好在前段时间,抓紧时间写出来了一些,文字总比我的记性可靠吧?” 2 那些纸钱差不多撕完了,于是他抽出一张,靠近香烛点燃后放进了纸堆里。这些薄如蝉翼的黄纸烧得很快,不过一瞬就聚成了一群黑色的纸蝴蝶,被火焰的流带着飞走了。 “对了,你说,”首长凝望着那团火焰从燃起到熄灭,然后继续聊他的家长里短,“那条围巾,我怎么就到处都买不到一样的?法国、比利时、苏联,哪儿都找了,感觉都不对……刘博兼,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想过问问你呢?” “不过呢,也有些好消息。照片的事说过没有?”首长拿起一张纸把烛泪扫干,“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谁知道原来还有几张没被他们烧干净。前几年,古月邦同志告诉我在档案馆里找到了,还翻印了新的送给我留作纪念。这样也好——” 这时,首长微微侧了一下头,我猜他大概是想看看我离得有多远,于是忙作眼观鼻鼻观心状侍立。 见我这样,首长摇摇头,几不可闻地飞快笑了一下。过了片刻,他又开口时,竟是我从未听过的语气,仿佛一个无邪而青涩的少年:“你猜一下……照片现在在哪里?” 香烛快燃完了。山林外,除了虫鸟相鸣,还有游人带着孩子在嬉闹,一些清脆的笑声越过小径,悠远地传进墓园。正是春和景明、万物启蛰的好时节,阳光穿过梅树窸窣的枝叶,在石碑前的土地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首长朝我招了招手,我忙过去扶着他起身。 等首长站定,一阵清风恰好自幽静的山林间吹来。梅树枝头那些盛开的花被簌乎吹落,白色的花瓣竟如大雪一样飘下,落满了首长的肩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