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复来归
务人员,又去打水拧毛巾给他敷额头擦四肢降温。 秘书同志在胡同口焦急地等车。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闪电划破夜空,屋内刹那间一如白昼。我正在擦拭首长的颈窝,他突然不安地抓住了我:“别……” “——车来了!”秘书同志像落汤鸡一样跑进来。 我连忙俯下身将首长背起来。他的手不停地发着抖,却还是知道紧紧地环住我。然而,他的意识却已经不清醒了,在我耳边凌乱地说着胡话:“不要烧……我求你们,不要再烧了……” 我的脖颈渐渐地有些湿意,首长像是哭了。 真是奇怪。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首长哭;而在此之前、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见他落过泪。 // “把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伍秀泉揪出来!” “把里通外国的潘震黑帮分子伍秀泉揪出来!” 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五日的下半夜,伍秀泉是被整齐的口号声吵醒的。 一群红小兵撞开了他家的门,扯着他的头发把人从床上押到了院子里。房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的打砸声——“咚”的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被推倒了,然后就是些砸碎锅碗瓢盆的声音。 伍秀泉冷眼看着他们像蝗虫过境一样,把这间中联部给他分配的小屋翻了个底朝天,只觉得膝盖跪在水泥地上,有些发麻。他的身体已经很差了,现在穿着单衣被拖出来,有些受不了京城初春的寒气,整个人微微打着颤;尽管如此,伍秀泉还是将背挺得很直,始终带着一种共和国军人的威严和沉稳。 “报告!没有古董字画!”一个戴红袖章,留齐耳短发的红卫兵女将走出来:“找到了这些——” 另外两个红小兵——年纪稍微小一些,但也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