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商移(上)
从莫斯科回来,硬要拉着他去给群众和士兵们演讲。年轻人讲着讲着,因为讲得太激动,流着脓的伤口又被撕裂了,被重新缝了几针,挨了护士一顿训。 长汀是闽区后方一座依着汀水修建的平静小城,乡亲们都是一贫如洗但质朴的农民,常带着他们本就不富裕的口粮来补贴这些伤兵。但就这样也吃不饱,或者干脆没什么吃的。一些受了重伤的人白天喊着饿,半夜就死了。青年要好一些,他年轻,健康,靠乐观主义精神和等着某封来信的希望,竟然扛过来了。 九月尾的一个下午,他照例在走廊里照顾那些新来的伤员。胖护士长从外面回来,从怀里掏出一张被揣得皱巴巴的纸递给他。 “天天送来这么多人,走廊里都要躺不下了都——”她气喘吁吁地抱怨,然后转头便看见这个一向开朗的年轻人脸上竟淌下了两行泪水。 “哎哟,怎么了,小伍,”她说,“怎么还哭上了?” “没事,”年轻人抬起头来,用手揉了揉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我就是太高兴了。” 纸是拿旧油纸铺开后的背面写的,上头只端正工整地写了两行字: 边区无战事,我一切平安。 刘博兼 秋末,伍秀泉接到了调往瑞金参与红军学校建设的委任状。 清晨,伍秀泉刚在城南的天后宫报了到,就听见外头打马来的声音。 他远远望去,一匹高大的马正驮着一个着军装的人在道路上飞驰。那马是良驹,马上的人又骑得极快,直骑到堂前,等那军人急急勒住缰绳、利落地翻身下马时,土路上扬起的尘烟都还未落定。他下马后一刻未停,匆忙地向堂内大步走来。 青年看清那人的身影后,只觉得眼眶发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