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棋子
取出了十年前参加秦妈葬礼穿的那件黑色西装,他脱了羊绒大衣和里面的商务西装,套上那件定制的纯黑西装,10年了,他身材竟然没什么变化,依旧能严丝合缝穿上量身定制的西服。钟文许接过大衣,重新给他穿上,只不过这次心境大不相同。 10年前,祝云戈从那辆后来葬身海底的揽胜上下来,顾不得三九天的寒意,穿着单薄的西装在细雨中绝望地彳亍前行,带着对养母的眷恋送走她最后一程。那时候的他,孤独至极,钟文许默默跟在他身后,为他披上外套。 今天,他从财报会上意气风发地下来,他这次的问答几乎获得了投资人的满堂喝彩,带着一身荣光重新回到这个地方。 祝云戈蹲下身,伸手轻轻抚过那一方孤单的墓碑,手指划过“孝子祝云戈”那几个字符,“妈,我过得挺好的,您该放心了吧?” “妈,祝庭他考上布朗大学了,我真为他感到骄傲。” “妈,我把盛元做上市了,你可能不太懂,总之这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 祝云戈将一盒码得整整齐齐的素丸子和一束百合放在秦妈的墓前,又打开一瓶绍兴酒倒在分钱。 祝云戈站起身,退后一步,朝那方墓碑规规矩矩敬了三个躬。 这个男人工作里看着随意一心只求效率,生活习惯落实到细节,还是个少爷脾气,容忍不了一点纰漏。衬衫要熨烫地一丝不苟,西裤的长度要刚好到鞋面,鱼汤不能看到油星子,地板上不能有灰尘,一点不合心意就撂下筷子,这些都是秦妈培养出来的,仿佛是那个被他唤作母亲的女人,给他留下最重要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