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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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做了梦。 我没有惊讶自己作为一个鬼,竟会做梦。我知道它们一件件终归会缓慢地,按部就班地回来——味觉,梦,疲劳,冷,暖,饥饿,触觉,等等。 梦里我站在一间房的中央,叫人昏沉沉的暖意充斥着鼻腔,缭绕每个角落。门窗紧闭,窗前是张极眼熟的红木桌,垒着各式小山一样的书籍,我再定睛瞧了瞧,瞧见张照片,被银镀的相框框着,照片上是我,及严潍。 我们的少年时。 我同他仅有这么一张合影,一直被他珍而重之地摆在书桌上。 我明白过来,这是在他的别墅,他的卧室里。 我下意识将目光寻向四周,我想找严潍。然后我找着了张床,却总觉得不大对,不是严潍那张漆了黑漆的,铺鹅绒褥子的大床。约摸因为在梦里,我的脑子实在有点儿钝,我在记忆里辛苦搜刮许久,终于依靠床两侧的不锈钢架子想起这是医院里的床。 我上前两步,嗅到扑鼻而来的消毒水味。 我觉得十分错乱,分不清这究竟是严潍房里,还是我们刚住进去的病房。两个空间好像叠一块了,违和,也不大违和,交融得犹如水乳,透出不搭称的难闻,却又很理所当然。 我搞不清,但我想严潍必然明白,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严潍。”我叫他。 他应了一声,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