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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脖子还是红的,眼睛闭着,呼吸均匀,就是睡得不太好,眉头一直拧着。 陈霆看了一会儿,又下楼去拿扫帚和拖把,动作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床上躺的不是醉鬼,而是一只警觉的兔子。 陈霆清理了房间,开了窗户,关掉灯。 然后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静静欣赏他的儿子。 阿捷说他儿子帅,他看着也帅。 这个头,这体格,这胆魄,放到他那个时代,只要运气不太差,怎么都能闯出名堂。 偏偏生不逢时。 边港到底太平了,太平就意味着已经形成了秩序,拳头不再是获取资源最重要的工具,肌rou当然也贬值了。 思念了十五年才得以相聚,陈霆分外珍惜和儿子相处的每一秒,哪怕喝醉了躺在床上无法互动,他也不介意。 甚至更好。 他没有特别多的理由,将醒着的陈霓伍一直绑在身边,就这么听着陈霓伍呼吸,也挺满足的。 他喜欢看陈霓伍的一切。 也许在他不在的日子里,陈霓伍也有过这样酩酊大醉的时刻,他没见过,总算能参与了,挺稀罕。 就像刚生出来的小孩儿,呜呜哇哇拉了爸爸一身屎,爸爸也只会乐得发笑。 陈霓伍是被尿意憋醒的,鼻腔发出两声哼,迷迷瞪瞪睁开眼,被白炽灯刺激得眯成缝。 “我去给你煮点儿醒酒汤。” 旁边椅子传来一声嘎吱响。 陈霓伍缓了好一会儿,才驱动昏沉的脑袋,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