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
心里、身T里,还是在十年前。那时还称得上少nV的她常常自我暗示纯粹的人生才值得一过,声音嘹亮,动作敏捷,Ai恨情仇挂在脸上,杀伐决断都在瞬间,一说话就把心亮出来让人家称称几斤几两才踏实的人。遇见王笑,一个中年人,挺拔坚实,目光炯炯,穿着匡威黑sE帆布鞋,走路带风。“这人可真有劲儿。”她带着对中年人的偏见,暗暗在心里给他发了小红花,红花印在脸上,又红又润。王笑说他去年的雕塑作品获了奖,什么样的作品?她问出口,脸已经红透了。他拿出照片,是一个现代雕塑作品,金属质感,像一个不规则形状的茶几,也像宇宙的横切面,表面有几处下沉的坑,边缘流畅柔软,像被陨石坠落出的,也像被熔岩浇筑过的。她看不懂,也不敢问,就紧紧盯着,巴望把它的细节印刻下来,sE泽、边缘、深度、宽度、温度……这个作品叫“混沌”,王笑笑着说。“混沌”这个词,从此就变得有质感了。但它像个迷,她想知道混沌是什么,这件作品为什么叫混沌,什么触发了他的创作思路。但这些问题,只在她脑子中盘桓开,飞着飞着,就放到了她大脑储藏问题的盒子里,她知道,她终有一天会懂的。 如今,这个词终于在她的大脑中全面展开,占据了一席之地。似乎这个词带她走入了一个真正饱满的世界。那些捉m0不定的言辞、那些扑朔迷离的关系、那些瞬息万变的情感状态,甚至困意、饥饿、或者晨昏视力变化都在一片混沌中得到了谅解。当自我小到尘埃,自我与世界,像一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