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温润剔透,映着薄冰肌莹,他还是如此仙姿柔柯,宛若轻云刚出岫。 晏怜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他还是忍着下身的疼痛,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曲雪珑行了礼。 「见……见过曲少爷。」 曲雪珑向夕雾点点头,夕雾敛衽告退,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曲雪珑和晏怜绪二人。 春寒料峭,雏莺娇啼,竹外南枝意早,花砖一线添红景。小阁里碧雾暗销,香篆已半,苍桧修竹的淡影在窗台上摇曳着。 曲雪珑走前一步,晏怜绪就退後一步,最後他几乎跌坐在床上。 眼前的少年使晏怜绪既渴望接近,又害怕接近。他的思绪一片混乱,只挤得出一句话,说道:「夕雾姑娘说您在侍疾,令……令尊的身体怎麽样?」 「家父无恙,只是偶染风寒罢了。」曲雪珑在晏怜绪几步之外的落地棂格窗边停下来。春光点缀着绦蜡笼玉的容颜,明眸月浸溪湾,淡淡的玉兰花香萦绕四周,他向晏怜绪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晏怜绪沉默许久,曲雪珑没有催促他,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刚才夕雾姑娘要侍候我沐浴……但我不劳驾她侍候,我自己以湿巾擦身便可以了。」晏怜绪唯有硬着头皮回答。 「是夕雾服侍不周吗?」 「不是,当然不是!」晏怜绪连忙否认,他不自觉地稍稍挺直身体,下身顿时传来剧痛,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曲雪珑静静地凝视着晏怜绪,眼眸在渗透窗纸的春色里泛起大理石的色泽,显得很冰冷。? 晏怜绪知道不能逃避,只好一边忸怩地看着旁边的画帘半卷,一边嗫嚅道:「我现在……伤口还没有痊癒,不能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