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情地看着低头喝茶的曲清淮,眼神愈发冰冷怨毒。 夜阑人静,梅英疏淡,冰澌溶泄,风刮瑶阶腊雪深,翡翠琉璃六面花灯照亮朱柱游廊,绢面灯罩画着精美的仕女图,或坐或站,或哭或笑,被灯火照得半透明的惨白,如同一缕缕徘徊不去的幽魂。 在晏怜绪来到楼宅的第一天,楼月璃派下人给他送来衣物妆品,丝毫不比曲雪珑曾经送给他的逊色。今夜他仔细梳妆打扮,独自来到楼月璃的书房的房门前。 曲清淮这一胎怀得不稳定,加上之前跟楼月璃闹得不可开交,所以夫妻俩早已分开院子居住。曲清淮的居处自是大批婢仆簇拥承奉,楼月璃的居处反而安静得很。 晏怜绪不疾不徐地敲响楼月璃书房的三交球纹菱花隔扇门。 细雪飞花弄晚,凛冽冬风灌满晏怜绪的霞光红色缠枝牡丹石榴纹织金缎斗蓬,他冷得发抖,但他久经调教,就算环境再是恶劣,也可以保持那款款媚态。 雪白的窗纸里还透着光亮,但晏怜绪久久才听到楼月璃冷淡地应了一声。 晏怜绪握着拳头。他来到楼宅已经好几天,可是自从第一天楼月璃把他带到客房之後,楼月璃却不曾私下找过他。 雪浪随潮,筱墙萤暗,风压绣帘香不卷,淡烟流水画屏幽,灯花落地。 直至听到开门声,正在擦拭弯刀的楼月璃才不慌不忙地抬眸看着晏怜绪,他身穿紫荆红绉绸地云梅竹图小袖,发髻上插着墨玉簪,兰膏香染,乌云髻腻,容颜却被刀锋的森冷银芒映出几分无情。 「来了?」? 楼月璃的语气似笑非笑,似乎对晏怜绪的自荐枕席不感惊讶。 晏怜绪站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