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暴食者
度恐惧而耳鸣。他没有忘记自己最初发觉的异常:逢鸳——那个叫逢鸳的人,无论他是谁,一定已经被吃了,正在那张巨口后面被慢慢消化,所以自己忘了他,并且他的存在也逐渐消失,先是档案,后是别的细节。如果自己现在再去食堂一趟,那张公告上的涂鸦肯定也不见了。 逢鸳到底是谁?他是翻糖蛋糕上一个美味的点缀,还是一个绝不可忘记的、自己签过血契的主人? 摩柯直接跳下四楼。他健全时可以支撑自己平稳落地,现在因为膝盖的残疾连滚了几圈,出现了多处擦伤和骨折。但他顾不上疼痛和英格曼的惊呼,直直地向着那双不停进食的巨手飞奔而去。他的膝盖已承受不了这种强度的运动,或许将要截肢,可他实在过于恐惧,过于急迫,他一定要攀上那双手,钻进那条唇缝,从那虚无的胃袋中找出逢鸳,在逢鸳彻底消失前带回他!人是可以为了某种目的将自身完全放弃、完全牺牲的,正如革命时高呼“无自由毋宁死”那样,摩柯现在正是为了此种可牺牲一切的目的而奔跑,虽然还未想起目的是什么,但务必抓紧、抓紧、抓紧! 他奔跑到了极速,纵身一跃,果然抓紧了暴食者右手食指的末梢,凭臂力向上继续攀爬。然而他爬到手腕处时,暴食者突然静止了。在祂艳丽的唇珠正中,蓦地出现了一条更加猩红的血线。沿着那条细线,整条唇瓣突兀地向左右裂开,成了一张唇腭裂患者的嘴唇。裂缝中先是流淌出汩汩的鲜血,跟着是祂之前吃下的楼房、动物、残肢断臂、完整的无数人类。它们像泄洪一样从暴食者口中倾泻而下,摩柯被淋了个彻底,被淹没在奔涌的血流和“食物”残渣中。他将匕首深深扎进暴食者的皮肤中,勉强维持住自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