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朵烂月亮(四)
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要债的人上门。 九七年夏天,孙兰酒坐大巴去往皖地进货,从前一起学手艺的小姐妹请她吃饭。在拥堵狭窄的街道边上,大排档的酒水直接、猛烈,她们喝到兴头,相拥着大哭又大笑。 小姐妹问,阿兰,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好男人结婚啊。 孙兰酒回,你会找到好男人结婚的。 小姐妹又问,阿兰,我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大钱啊。 孙兰酒回,你会赚到大钱的。 小姐妹听了咯咯直笑,她一把抱住孙兰酒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小声又忍不住地炫耀,阿兰,我已经存够七万块了,等到过年回家,我就不再来了,我要盖房,我要结婚,我要重新做人。 那天午夜,孙兰酒拖着路都走不稳的小姐妹回到店里。那店在市中心的边缘,靠近几个招待所,理发店的招牌高悬着,下边又摆了几个灯牌——按摩、敲背、拔罐、捏脚。 店里日光灯管两端已经发黑,笼着乱飞的蚊虫,一闪一黑,好似要跳闸。几个nV孩坐在沙发上cH0U烟,见着孙兰酒来也不搭理。门内,香烟冷漠地、沉默地燃烧成灰,而门外,夜sE即将被白昼烧尽。 按摩是手|y,敲背是r|交,拔罐是口|交,捏脚是足|交。孙兰酒学会这一套时,小姐妹还额外叮嘱,叫她千万学会吊胃口,绝不Ga0全套,吃不到的r0U才最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