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朵烂月亮(四)
在夜sE温柔的客人眼里,韦如娟嘴甜可人的小如,陈曼宜是温柔T贴的殊殊。 十七岁时,陈曼宜辍学离家,在北上的绿皮火车上,她看着窗外连绵的山脉,感到一种久违的自由与放松。少小离家的人大多要吃不少苦,北方陌生的都市里,陈曼宜觉得自己像条游魂,大大小小的街道都空空荡荡,没有栖身之处。偶尔,冬夜,只有头顶的路灯愿意施舍她一点点暖sE的光。她做最底层的工作,洗碗、端盘、收银、导购,掌心结了一层厚厚的皮,那是手茧生长脱落再生长的结果。 在外地的那几年,她几乎和家里断了联系。二零零一年,她重回莲城,站在那栋熟悉的两层楼房前,才知道,父母在她离开后又生了一个弟弟,并且在她离开后的那个冬天南下打工,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陈曼宜没有觉得自己被抛弃,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她在懦弱与悔恨的纠缠里选择逃离。 —— 天快黑了,韦如娟起身把灯牌摆到门口。夜sE温柔午后三时开始营业。通常她们睡一整个白昼,再睡一整个黑夜。 韦如娟按下电源时,抬头望了眼天,她几yu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云太厚了,厚得让人心慌,看不见星星,更看不见月亮。 按摩、敲背、拔罐、捏脚,大字亮起,彩灯闪烁,这些YAn俗的光像是黑夜里的抚慰,抚慰迷路的、恐惧的和绝望的nV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