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沙
马超挂在胡杨枝上晃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个小白脸好凶。 跟他的几十个弟兄全都死光了,尸骨洋洋洒洒趟了一路。要是有人经过这条商道,就能看到路上横七竖八躺的大块头汉子,以及一条延续了七八里的拖行血痕。 马超没想过他也能有今天。 砂石磨得他背上火辣辣的痛,马超倒吸一口凉气,庆幸自己劫路前因为夜里寒,把腰上厚重的西凉皮绒穿在身上。弯刀似的上弦月月光泠泠,撒在他身上带着如水的凉。要不是有这么一层隔着,他现在不死背后也见骨了。 “以后打劫,长点眼。” 树下那人把绳子一栓,翻身上马。他的声音很好听,咬字带着别有韵味的口音,很特别,马鼻噗嗤噗嗤喘着响,热气冒在温差巨大的北地,变成一缕缕白烟,烟雾缭绕间,投来一道危险轻蔑的视线。 “走了。” 那人缰绳一拽,马蹄声清脆,调转方向。 “哎!哎——好兄弟!等、等等!!”马超半挂在树上急了,声如雷霆地大喊,“兄弟你可真不够劲啊!要杀要剐,你给个准话!把老子挂这儿算怎么个事?” 马背上的身影连头都没回。 “cao!你快杀了我!就是多捅我几刀,也不能把我吊在这儿饿死我!” 十几个人的商队越走越远,马超急地大喊,他顾不得疼,在空中挣扎,绳子捆在他身上,磨得勒进血rou里。 “神经病。” 张辽冷冷哼了一声,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不知道哪里来的蠢东西,敢劫他的货。算他能打,皮糙rou厚的,杀也费尽,挂在空中饿死算逑。 没想到没走多远,背后的喊声突然戛然而止,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