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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颈侧,沾染了些许体温、温暖的软乎乎头发棉花似得将男孩的脸团团包围,像个患得患失的孩子。从头到尾,迪卢克一句话也没说过,也许是觉得语言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思念与爱,也许是觉得失而复得的幸福使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是空却没那么开心了。他的鼻子搁到迪卢克外套的衣领,那记忆中熟悉的厚实、温暖而稍微硬挺的衣料,与黑色底面交织的金色花纹与纽扣,让男孩倍觉难过。迪卢克没有再穿着骑士团的工作服,他把长发扎起来,用黑夜与冷漠掩饰自己,一如空记忆中的模样。也就是说,他失败了,他没能挽救克里普斯,也没能守护三年前的那团火焰。

    “对不起,对不起……”空痛苦地攥紧了迪卢克背部的衣服,他感到难以言喻的愧疚,深深埋入男人的胸膛,用带着哭腔、颤抖、低微而略微嘶哑的声音,忏悔一般地道歉。

    “没关系,”迪卢克捧住空的脸颊,将他满是愧疚与悲伤的面庞抬起,与自己对视,而后轻柔地吻住他湿润的眼角,“你回来了就好。”

    迪卢克露出一抹释怀般的浅浅微笑,亲昵地将自己的额头贴上空的额头——就像他们三年前所做得那样。他们默契地闭上双眼,感受到那色泽梦幻、温度柔和的火焰再次出现在彼此胸膛,静静地将愧疚与悲伤的泪水焚烧。而今这两团带来安宁的火焰终于如愿以偿交融,让两人彻底成为一体,从他们紧密相拥的身体,从两对贴在一起的嘴唇。

    慵懒的洒落在桌上、为风神雕像披上细纱的阳光更为灿烂,金沙般发着闪闪的光。窗外高大又繁盛的树木沙沙摇晃,将伸进窗户的枝丫拽得跟着晃动,在风中发出低低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