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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空总喜欢细细地用双眼临摹他俊秀的面孔。用眼睛吻着他纤长的睫毛与深邃的眼窝,滑过如小山坡挺傲的鼻梁,最后落在轻轻抿住的唇瓣上。他的视线总会停在这儿很久。后几个夜里,空忽然鼓起勇气,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他悄悄伸出手指,快速而轻巧地点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像被咬到了似得慌张收回手臂,心跳快得在他耳边敲打起擂鼓。

    很软,并且有些湿润。不知道亲吻的时候,会不会也那么软呢?空偷偷妄想着,羞怯而快乐地将半张脸掩进被子里,耳朵红得快与迪卢克的发色同样了。明明只是碰了下他的嘴唇,他却像偷吻了他似得激动。

    房间的双人床很大,即便迪卢克年纪轻轻便长得高大而强壮,双臂与胸膛肌rou,同他那张极具迷惑性的嫩生的脸完全不同,像几块鼓起的山包——有时空会对这种反差感到强烈的新奇与奇妙——他们中间总会隔着大约一根手臂的距离,不远,但空却觉得好像隔了一堵十米厚的透明墙,有些失落。

    之前,空规规矩矩地与迪卢克保持距离,后来,他想到:只是稍微靠近一点,不会被发现的吧?抱着窃贼一样心存侥幸的想法,男孩尽量将移动的声响压到最小,缩短了一些他与迪卢克的距离,然后像往常那样,目光痴迷地凝视他。只是他变得大胆了些,他挽起宽大的袖子,手臂横卧在自己与青年中间,仔细感受着手臂上的绒毛进入了迪卢克guntang体温的范畴,就好像自己抱住了他。或者将脑袋挨近几分,偷偷闻他身上的香皂味。是风车菊与落落莓做成的香皂。

    空就这样度过了睡不着的前几夜,直到他越来越适应与迪卢克同塌,并且感到理所当然。后些天里,他完全可以准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