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
王律到家时已经一点了,今天收的还算早,平时到家都三点多了。他冲了个澡,在不大的老房子里转身,一室一厅,餐车在门口搭着,小龙虾一箱一箱地搬进屋里,拢共有二十多平方的客厅很快就被占满了。不止搬进来,还得给他们略微弄点水和氧气,不能被憋死了,憋死的就不新鲜了。 这批货是他前两天刚进的,现在才卖出去一箱,他搬个小板凳坐在箱子前想着,抹把脸,觉得自己得换地方了,虽然这条夜市街离家近,但生意实在惨淡。虽然家里就他自己,也没什么大开销,但每次进货出货,总往里搭成本,这谁吃得消。他想了想,进卧室翻存折,手里有个几万,要想去那红火的地方,赚得多但是给的也多,最起码摊位是要收摊位费的,有的黄金地段一个月几千,夸张的甚至快一万,比背离市中心的一楼门面月租还贵。他刚燃起的勇气和希望又破灭了。他搓搓手,将存折放好,倒杯水去睡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空气里还弥漫着作业刚下过雨的清香,有些凹凸不平的路面积了水,干夜市的白天不出摊,深夜大排档都是拿命颠的勺,所以第二天早上没几个能起来的,都是一睁眼到上午头了,扒拉两口饭,备备货,赶着点儿推着车到地方,李晗是个例外。 他神经衰弱,又神经亢奋,一晚睡不了几个小时,睡了也不安稳,翻来覆去,皱着眉头,跟让小龙虾夹了似的,不幸福,反而痛苦。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掀开被子起床了,凌晨三四点,天雾蒙蒙的,还没亮呢,他提拉着拖鞋,路过母亲的卧室,发现她背对他在看雪花电视呢,滋滋啦啦的,跟rou放在铁板上烤一样烧的焦的让他难受,知道这是又犯病了,推开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