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综〈五〉
都无法赶上那车速的无力、忘不掉她被丢下那处的低矮栅栏、忘不掉自己是怎麽坐在那道矮墙之上嚎啕大哭、忘不掉那用尽毕生悲伤以为真的要被抛弃的痛楚。 忘不掉安慰她的是一旁的警卫。 是警卫。 一个素昧平生、未曾相识的男人。 在她崩溃大哭、在她用尽全力害怕时候,安慰她的竟不是关燕苓在乎的任何一位朋友或是至亲,背叛她、抛弃她的正是生平里最重要的那人。 那时候她就晓得,全世界都可以抛弃她、都可能抛弃她。 相信对关燕苓来说很困难,痛楚都还住在记忆中抹不去,更何况这也不过就是那冰山一角,还不算真正的大事,也不是关燕苓世界真正崩裂的开始。 所以不管俞谦有多少犹疑、多少害怕她全都能T谅。 关燕苓能从俞谦身上嗅出与自己相同的伤痛气息,晓得他也背负着不亚於自己的痛楚,形式也许有些微出入但肯定也曾被抛弃。 看着他止步徘徊的身影,关燕苓彷佛看见被过去给牢牢綑绑的自己,谁也没敢往前只是保持着一贯的适当距离,不少时候关燕苓会庆幸着还有俞谦懂得那属於两人的病态。 明明害怕相信又期待着救赎,看见了救赎又害怕触碰。可他们都晓得彼此心头的某处脆弱,是对归属的执着或说偏执。 她承认自己的病态,其实很喜欢和俞谦就这麽耗着。 这时光烂漫、宁静温暖且距离安全,因有着相同恐惧而静对沉默,但耗着又如何? 只叫这样的相处适合暂时不想走出牢笼的他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