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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泽瞟了他一眼,似是看穿了他的念头,幽幽念完那句他从仙境抄来的诗,又将视线挪回白鸟身上。

    “我听闻这鸟原本是一个婕妤养的,养了一对,这只怎么教都学不会说话,另一只却是聪明的,什么话在它面前复述几遍它都能背出来。婕妤养它们本是打算合宫夜宴时拿来说几句吉祥话讨陛下欢心,结果有人买通了她的贴身宫女,教了那鸟几句大逆不道的话。当晚夜宴,人被拉进冷宫,鸟被当场掐死,只有这只笨东西安然无恙。”

    烛光莹莹,人影晃动,他像是在看那只鸟,更像是在透过鸟与自己对视。

    “母族势盛,天资聪颖,礼贤下士,长于笼络人心。我一直想不通,为何我事事都要强过太子,父皇却只偏爱弟弟。乾元都是如此,厌憎与自己比肩的强者,怜悯依附于自己的弱者。若我不是如此好命,一看就是个打不垮的硬骨头,兴许,陛下也不会只拿我当个最趁手的工具,兴许,我就能做个人了。”

    他抚上自己受了伤的侧脸,稍一用力,伤口处又迸出血来。范闲看着心惊rou跳,慌忙扼住了那寸雪白腕子,李承泽顺势便贴了过来,薄如春红的软唇,轻轻巧巧擦过小范大人的耳垂。

    “帮我。”他说。

    范闲触电般松开了人,李承泽的手反而逐了过去,拉起习武多年的乾元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到了自己脆弱不堪的脖子上。

    “范闲,帮我。”李承泽固执地说。

    这一次,他落下了两滴泪。

    殿外雷雨大作,殿内的烛火也在跟着震动。庆帝又在擦拭他的箭矢,侯公公快步走来,颤声说道,“陛下,端妃娘娘到了。”

    庆帝略一皱眉,说,“他来做什么?朕没心情,派顶软轿送他回去